泛系方法论对广谱哲学创立的影响
张玉祥
2003.03公布于潜科学网站
广谱哲学（Broadspectrum
Philosophy）是我于1996年正式提出的一种哲学形式化的跨学科研究，其基本特点是追求哲学理论和方法的“广义四化”（广义公理化、广义模型化、广义数学化、广义程序化），以便使很宽的哲学概念和方法具有确切性、精确性和可操作性，并进而和各门科学技术很好地“接轨”。
这项研究起始于1981年，但直到1987年下半年接触泛系方法论之前一直没有大的起色。原因是哲学的概念和方法过于宽泛，无法和任何传统的数学工具“接轨”。例如，要描述量变质变规律，用极限概念、导数概念、定积分概念不行，用托姆的突变论也不行。前者用自然语言概括了存在于自然界、人类社会和思维领域中的一类极其普遍的现象，而后者则需要很具体、很严格的数学条件。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。1988—1993年，我开始学习泛系方法论，重点是学习泛系方法论的思想方法和数学建模方法。这两者又往往是密不可分的。下面我谈一谈泛系方法论对我开发广谱哲学模式的具体影响。
（1）哲学问题的量化建模如何下手？按照泛系方法论的观点，一般系统的概念可以抽象成形如S
= (A, B) 的广义系统，这里A
是广义硬件，它是任意系统的广义要素的泛系概括，B
是广义软件，它是广义要素间关系的泛系概括。这里A和B
可以有几十种典型、又不失一般性的数学变型。任何哲学问题都可以看成一类很一般的系统，特别是抽象概念的系统、抽象关系的系统，因而可以和泛系方法论的广义系统联系起来。要害是如何选择和建构这种“哲学系统”的广义硬件和广义软件。例如，要描述“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”的观点，先要确定生产力本身的本体系统，它本身是由生产力三要素及其依存关系组成的形如
S=（A，B）的系统，然后再确定这个系统的输入（管理、教育、科技等）和输出（产品的质量、数量等）及其关系（广义的投入产出关系），因而这是一个多输入多输出的泛系自动机模型，用赋泛权、排泛序的方法可以确定科技因素对提高生产力的第一位作用。不仅广义系统的概念如此，泛系方法论的许多概念框架都有类似的功能。
（2）泛系数学的思想方法对我影响很大。泛系数学可以看成是对离散数学和其他数学有关概念、方法的泛系化推广，即推广到一般系统。泛系数学提出了一系列相对普适又相对确切的概念和方法，如泛数、泛权场网、泛语、泛系守恒、泛对称、泛转化、泛系单值化、泛系聚类、泛导、泛模拟等等，发展了一批数学化、模型化、程序化的泛系专题研究，如泛系异同分析、泛系动静分析、泛系生克分析、泛权场网分析、泛系观控分析等。这些模式和方法，由于其普适性和确切性的统一，对于哲学的广义量化建模具有较直接的借鉴意义。例如，我们利用泛系聚类的方法，可以很好地模拟辩证法量变质变的规律，利用泛系观控和泛系单值化方法，可以很好地模拟“透过现象看本质”的哲学方法等。广谱哲学在为传统哲学原理建立的各种模型中，大都有或明或暗的泛系数学背景，这些模型或者直接得益于泛系量化方法，或是得益于某种泛系框架，或是受某种泛系数学概念的启示，它们与传统哲学的结合，可以产生出千变万化的变型。
（3）广谱哲学的建构思想——辩证结构主义，其渊源之一就是泛系方法论的“泛结构主义”。在一定意义上说，所谓辩证结构主义就是“辩证法⊕泛结构”。这里的“泛结构”不是泛泛而谈的结构，
而是相对普适又相对确切的广义结构。泛系方法论的一个重要建构思想是模块组装法，它把任何复杂的事物系统分解为一些相对简单又有较多功能的模块，然后根据不同的原则和目的，对这些模块进行组装，从而生成复杂多变的系统，用来模拟和生成各类系统。这里的“模块”一般表现为某种形式具体的泛系数学结构，特别是经过泛系方法论改造了的离散数学的模块结构。这个思想对广谱哲学的建立方法有深刻的启发。因为哲学思想一般是相对复杂的，因此，
如何把复杂的哲学思想分解为适宜的基本模块，并进行适当组合，
就成为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方法论。举个简单的例子，辩证逻辑讲辩证判断：“既是A，又不是A”，在形式逻辑的框架下是不允许的，形式逻辑告诉我们：P
Ù
ØP
Û
F。但仔细说来，辩证判断的每个子判断都是有条件的，例如毛泽东关于帝国主义既是真老虎又是纸老虎的判断，量子力学关于微观客体既是粒子又是波的判断等，都是有明确条件的。因此，若引入不同的观察、控制角度q
1，q
2，则辩证判断就成为
（P，q
1）（ØP，q
2）Û
T。它表示在q
1 的意义上，
P是真命题（T），
在q
2的意义上，ØP（相反的判断）是真命题（T），因此，它们的合取亦真。只有当q
1 和q
2 合并成同一个角度时，
才假（F）。这样，
辩证判断也因符合形式逻辑（两个真命题的合取亦真）而获得合法的地位。这其实是一种模块组合的思想。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，更复杂的哲学思想的建模更需要这种思想的指导。总起来说，在我20多年哲学现代化的探索当中，历尽挫折。只是后来受了泛系方法论的影响，才有了重大的转机。它使我找到了把哲学转化为不失普适性又相对精确学科的桥梁。现在，广谱哲学已经形成了一套有自己特色的初步理论体系，在国内哲学界、理论界开始产生日益扩大的影响。但泛系方法论的基本精神，泛系数学的基本理念，它的广义量化建模的思想和方法，在广谱哲学未来发展的过程中，仍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。
作者简介：张玉祥（1956.3—），男，中共党员，教授，硕士生导师。现任华北水利水电学院人文社会科学部主任，广谱哲学研究所所长，河南省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广谱哲学委员会主任。